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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她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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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她傷疤

侯爺辦事風風火火,從不拖泥帶水。三日之後,便親自又來了林府一趟。說是徐沛霖和景嵐的生辰八字已經找人看過,十分的般配,這次來,竟連良辰吉日和彩禮的單子都一並帶了過來。

侯爺笑著從衣袖中拿出一疊厚厚的紅字禮單送到林璟面前,語氣十分懇切:“林兄請放心,我和夫人已經商量多時,一定會選個良辰吉日將景嵐風風光光地迎娶到侯府,林兄先看看彩禮的單子,另外,良辰吉日我也已差人選了幾個,我們一道定個日子”。

林璟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可一旁的羅氏卻是有些吃驚,前日林璟把侯爺的來意向她一說,她當時就覺得心裏悶悶的。分明逸嵐更可愛動人些,徐沛霖怎麽瞎了眼,看上了景嵐呢?侯爺和夫人也是,竟由著孩子亂來?

她沒有想到永寧侯府這樣有誠意,短短幾日竟連彩禮單子也準備妥當了,而且看那樣子,厚厚的一沓兒,恐怕也少不了。羅氏雖瞧不上林景嵐,可對於送到眼前的彩禮,卻沒有討厭的道理,待到林璟看完,將那單子遞給她看,她更是眼珠子都要掉了出來。

羅氏捫心自問,自己娘家也算是殷實,也不是那沒見過好東西的破落戶。可眼前這單子上,密密麻麻的金銀器具、衣料布匹、珍貴瓷器、木器漆器等物件都有百件之多,更不用說什麽珍珠翡翠之類的小件首飾。

相比之下,羅氏只覺得先前顧俊成家送來的彩禮單子簡直是寒酸至極,和侯府給的真是天壤之別,叫人沒眼看。

一想到林逸嵐要嫁到顧家,而林景嵐卻能嫁進侯府,去過貴府少奶奶的清閑日子,羅氏更覺得心裏不是滋味。

她幹笑兩聲,拿著彩禮單子看向侯爺,面露難色,道:“侯爺,貴府給的這彩禮太過貴重,我們只怕……”

按理說,女方給的陪嫁和男方給的彩禮應該是要基本相匹配的,而永寧侯府開出這樣一份彩禮單子,羅氏卻不大願意拿出與之相匹配的豐厚嫁妝。那是自然,嫁妝是要跟著女兒一起到夫家去的,嫁妝豐厚些,女兒在夫家說話就更有底氣些。可是,家裏的好東西就這麽些個,逸嵐出嫁可不能少了嫁妝,那便只能從景嵐這裏克扣些了。

永寧侯卻不大在意,撚著胡須點了點頭,道:“景嵐能嫁到我們家,我們已經再滿意不過了,這點兒彩禮也是我和夫人聊表心意罷了,還請林兄和夫人放寬心”。

言下之意是,侯府知道林家的情況,嫁妝這方面,並沒有太高的要求。

羅氏心裏這才好受了些,和林璟互望了一眼,將手中的彩禮單子放下,臉上堆著笑,道:“既然是侯爺和夫人的一片心意,我們也不敢推辭了,晚些時候,我們差人將陪嫁單子送到侯府去就是了”。

侯府家大業大,倒不甚在意景嵐有多少陪嫁。他們肯多給彩禮,也是真心看重景嵐這個未來兒媳婦。永寧侯夫人和羅氏打過這幾次交道,多少也能看出幾分羅氏的心性來,這豐厚的彩禮就是要讓羅氏瞧瞧,永寧侯府真的是喜歡景嵐,很願意讓她風風光光地嫁過去的。

侯爺淡淡一笑,道:“我夫人也有些日子不曾見到景嵐和逸嵐了,明日在府裏設宴,倒時候林兄和夫人可一定要帶著孩子們過來啊”,隨後又和林璟說起了朝中政事。

羅氏自然不便多留,笑著應下了,又匆匆去了林逸嵐屋裏。林逸嵐正閑閑地捧著一盅銀耳蓮子羹,慢悠悠地吃著。

羅氏一見她,便立刻遣了屋裏服侍的秋蕊出去,急急地坐下,蹙眉低聲道:“逸嵐,方才永寧侯親自來府上,是來送吉期的。還把彩禮單子也一道拿過來了……”

林逸嵐先是一楞,隨後哭喪著臉將手裏的碗盞重重地放在桌案上,發出一陣清脆的碰撞聲。還不解氣,氣的跺了跺腳,道:“都怨母親!母親如今可滿意了?”

羅氏一楞,這徐沛霖和林景嵐兩個小不要臉的私定終身還能怪到自己頭上?

“都是母親當初口口聲聲說侯府那樣的人家看不上咱們這樣的小門小戶,這才急急地把我許配給那個顧俊成!現在眼看著我姐姐和三哥哥定了親,我這心裏可後悔死了!”,她劈裏啪啦,如同竹筒倒豆子一樣,傾訴著自己心中的不滿,“若是母親當時眼光看得長遠些,如今要嫁到侯府去的定然是我而不是我姐姐!”

她聲音淩厲,說了一通還不解氣,氣呼呼地扭過頭去,不看羅氏。在她心裏,覺得自己無論相貌、性子、女紅,樣樣都比姐姐優秀,若不是她已經定了親,嫁進侯府這樣的好事哪能輪到她林景嵐身上?

羅氏被女兒劈頭蓋臉地數落了一頓,只覺得心裏微微發寒,嘴唇囁喏了幾下,沈默半晌,才輕輕地拍了拍女兒的後背,勸慰道:“你也不用氣,你不想想侯府那樣的人家,徐沛霖又是庶子,身份低微,她嫁過去在妯娌間能有什麽體面?現下咱們家也拿不出好東西給她做嫁妝,她嫁過去了,還不是全憑徐沛霖護著,有朝一日那徐沛霖若是厭棄了她,她一沒有豐厚嫁妝傍身,二沒有強勢的娘家撐腰,倒時候就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吞,還能過什麽好日子不成?”

林逸嵐卻聽不進去母親這些話,她年紀尚小,只認準了嫁進侯府便能過上好日子,哪裏肯聽羅氏那些解釋,還不等羅氏說完,便不耐煩地打斷了她,沒好氣地道:“母親說的那都是後話,只要姐姐嫁過去,就是正兒八經的侯府三少奶奶,將來生的孩子也是三哥哥的嫡子嫡女,即便是三哥哥納了妾,那妾室再得寵,見了嫡妻不照樣要磕頭敬茶、伏低做小麽?”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羅氏一想起自己當年在蘭氏面前卑微的姿態,心裏更泛起一陣酸楚,只覺得女兒是故意要拿話來氣她,心酸道:“你往日是何等乖巧可愛的一個孩子,如今竟也學會揭母親的傷疤了?”,顫抖著聲音,掏出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淚珠。

羅氏心裏難受,猶如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子涼水一樣。可她卻不怪林逸嵐,只把這筆賬全數算在了林景嵐頭上。

逸嵐:三哥哥納了妾我姐姐不也是嫡妻嗎(氣)

景嵐:(微笑凝視徐沛霖)

徐沛霖:滾滾滾!我只愛一人!小姨子說話能不能註意點,能不能不要破壞我們夫妻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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